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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发现一个相当有趣的巧合。死者被人蓄意砸瞎,而灵应盘拼出来的竟然也是个瞎字。什么意思?——意味着什么?他发觉自己愈来愈投入了赛门·艾勒比的那群与众不同的病人之中。
双杰森和齐劳勃出现在他面前时,他的眼神呆滞,心中翻腾的思绪一时还无法平静;这么多的臆测、谣言、事实,每天不断的涌进来,如何去芜存菁,如何加以选择,这就是刑警的职责。
齐劳勃详细叙述他与吉哈洛的对谈情形,狄雷尼用心的听着。等他说完,狄雷尼若有所思的盯了他半晌,才问:
“你的看法呢?你认为他在说真话还是一句酒话?”
“长官,我没有办法作明确的答复,但是我认为大有可能。这家伙是个疯子。”
“到目前为止,这件案子至少有十起不实的认罪纪录。苏迈可的手下全部清查过,全部是假的、是零、是鸭蛋。不过这个人的说词我们不能等闲视之。”
“逮捕他?”,双杰森建议。
“不,”狄雷尼否决。
“假使结果证明他没事,那齐劳勃这条线就断了,因为他绝对知道是谁泄的底。”
“有道理,”齐劳勃满口赞同。
“这家伙要是跟我对上,后果真不敢想象。”
“那你得自己去查证,查出他究竟几点到诊所?有没有事先约好?是不是晚到?他知道死者被圆头锤砸死,是因为布恩小组长和我问过他有没有这种工具,那时候他回说没有;现在你就该问他锤子那里来的,再问他杀掉医生之后,锤子如何处理,得到答案再去查证。还要记得问他向死者锤了几次?他倒下去的姿势如何——是面朝下还是朝上?最后问他有没有再对尸体做过什么举动?关于两锤锤中死者眼睛的事,任何媒体都不知情。这事只有凶手本人最清楚。我可能不对,不过我总认为吉哈洛只是信口开河,胡诌的。可能他想这么做,也许是做梦,我不相信他会真干。这家伙喜欢充英雄。”
“我替他难过。”双杰森说。
“的确,不过别太难过。记住,他可以做我们的网民,做饵。我比较感兴趣的反而是,他到底想对那个肥仔干什么。小齐,你认为他是玩真的?”
“绝对,”齐劳勃毫不犹豫。
“当时要不是我制止,赶快换话题,他早上了。”
“嗯,以前他也蛮干过,”狄雷尼同意。
“是个无事生非的家伙。杰森,这件事最好也查查,连同他的招供词,一并查证。小齐,你查得出案发当晚,吉哈洛在哪里喝酒吗?”
“没办法,长官,我跟三、四个酒保谈过,结果都记不得星期五晚上他去过没有。到底已经过了好几个礼拜。”
狄雷尼点点头,垂眼看着自己合十的双手。静默半晌,才低低的说:
“帮我一个忙,杰森,城里一定有收容越战荣民的心理治疗中心,让他有个地方去发泄一下,就算拉他一把吧。我不想眼看这家伙沉下去,纵使他没杀艾勒比,往后还是会出其他的问题。”
“好的,我去想办法。”
他们离开后,狄雷尼回书房,在吉哈洛的卷宗里加入今天的报告;是事实,是幻想,有待查证。他认为幻想的成分居多,并不是因为吉哈洛不敢动手,而是狄雷尼不相信艾勒比的案子会破得那么轻松容易。
也许是他不希望如此吧,就像好好的一场比赛因为天雨叫停的那种失望心情。坦白一点来说,他实在是以调查刑案为乐事。这证明自己真是老而不朽。
三
另一个以调查这件凶案为乐事的人,是女刑警范海伦。干警察以来,这是她第一次独当一面,以往总是拖着一个男刑事在身边,唠唠叨叨的讲些废话,或是问她些恶心的私事。
同时,她对叶乔安妮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她的年纪比叶乔安妮小,但是也有一个要命的妈妈,她的生活里缺少一位知心的男士,有时候她寂寞得想哭——不过还不至于割腕。
她与叶乔安妮谈过两次,情况不错,虽然两次乔安妮的母亲都像牛头犬似的守在旁边,不断打岔。范海伦提的问题和狄雷尼他们问的差不多,答案也雷同,但还是有些额外收获。
“乔安妮,你见过赛门医生的太太吗?”
“见过一次,我在候诊的时候。”
“听说她很美,是真的吗?”
“真的!她美极了。”
“冷艳型的。”叶兰芝补充说明。
“喔?你也见过她?”
“这……没有,听乔安妮说的……”
“我没见过黛安医生,”范海伦再问叶乔安妮。
“可不可以形容一下?”
“高高的,”叶乔安妮回答,“很苗条,非常优雅。一位金发美人。我遇见她那次,她把头发全部挽上去,看起来像个女王——好可爱。”
“哼,”叶兰芝说。
“哪有那么美。”
遵照规定,范海伦把这件小插曲也呈报埃布尔纳·布恩,虽然她认为不过小事一椿。布恩小组长跟她的看法一样,只是将报告照呈狄雷尼,狄雷尼看过后不予置评。
感恩节后的那个星期五晚上,范海伦由于耐不住听她老妈不断的啰嗦,便驾着那辆喜美,直驶曼哈顿。她并没有事先准备去问叶乔安妮什么问题,完全是临时起意;同时,也为了她太寂寞。
令她高兴的是,叶兰芝不在。叶乔安妮显然很乐意见到她,亲自泡壶茶,端出一大盘沾糖粉的甜甜圈。两个人自在舒适的闲话家常。范海伦问起,“手腕的伤好些了吗?”
“好多了,谢谢。手指头已经能够使力。我每天捏橡皮球作复健。医生说下礼拜拆除绷带,不过要挂一阵子吊带。”
“下次你再有这种冲动的时候,先拨个电话给我好不好?”
“好。”叶乔安妮有气无力的应着。
“一定?”
“一定。”
接着话题转到两个人的独裁老妈身上,她们互相交换心得,举例说明。
“我真想搬出来住,”范海伦说,“问题是,负担不起,你知道现现在房粗有多贵。”
“我也想出去。”叶乔安妮突然开朗起来。
“嘿,我的薪水不错,你看我们可不可以俩个人合住?”
“这倒是一个好主意……”范海伦不敢大意。她很喜欢叶乔安妮,也相信她们会处得很好。可是即使对方不是嫌犯,动不动就自杀的毛病也够令她头痛。
想归想,两个人仍旧兜着这个话题谈着:找什么地点(曼哈顿),什么样的房子(最好有两间卧室),以及多少租金最合适。
“我要一张书桌,”范海伦说:“放打字机和档案卷宗。”
“我要养一只猫。”叶乔安妮说。
“我还有几样家具,床是自己的。”
“我一样都没有,”叶乔安妮环视这间东西塞满的屋子。
“就算有,我也一样都不要。我讨厌这里的一切;简直教我窒息。你真该去看看艾勒比医生的家,美极了!”
“他的诊所也美吗?”
“不是美,是很——很空。还不错啦,只是太白,太公事化;几乎有些冰冷的感觉。”
“他的人也像那样?”
“不像,不像!赛门医生的人很亲切,非常有人情味。”
“这点倒提醒我,”范海伦说“假使你我合住一间公寓,男人来了怎么办?假使我带个男人回来过夜,你会不会反对?”
叶乔安妮迟疑着。
“卧室分开的话,就不会。你常常那样吗?”
“带男人回家?开玩笑!要是真那样,老妈不揍人才怪。没有,我顶多偶尔到男的住处,或是在车子里,有一次去过汽车旅馆。”
叶乔安妮不说话,垂着眼帘,手轻轻的碰着左腕的绷带。两人默默的坐一会,女刑警盯着这位同伴弓着的头。
“乔安妮,你不是处女了吧?”
“不是,”她答得很快,“我跟男人在一起过。”
“男人?一个?”
“不,不止一个。”
“都没有结果吗?”
叶乔安妮摇摇头。
“都是些混账东西!”范海伦发现叶乔安妮对这种话题很没劲,于是话风一转,“我真希望有你的身材,我的体重一直是个大问题,这些甜甜圈有害无益。”
她们开始从节食、有氧舞蹈和慢跑聊到服饰。大约一个小时之后,甜甜圈的盘子已经出空,范海伦起身告辞。
“保重啊,乔安妮。”她俯身亲一下叶乔安妮的脸“我恐怕还会再来——这是我的职责。你如果心里气闷,就拨电话给我,千万别不好意思。我们可以一块儿去吃意大利脆饼,或者看场电影什么的。”
“我喜欢,”叶乔安妮满怀感激的说:“谢谢你来看我,海伦。”
走到门口,范海伦一边把绒绒帽拉下来遮住耳朵,一边问,“你妈妈去哪儿了?——是否去会老情人?”
“不是,不是,”叶乔安妮大笑。
“她去桥牌俱乐部,都是附近的一些女人,每个星期五固定聚会一次,总要打到十一点,或十一点半才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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