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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刚洗完澡,燕详用手指顺着湿淋淋的头发:“气色也不错,跟学生证上的照片越长越像了。”
我一愣,半晌才明白他的意思——他之前见我的时候,我脸上的肿还没消,五官多少有点变形,这两天才基本恢复了正常。
晚饭很丰盛,菜色都很清淡,但做的很精致,看得出厨子是花了功夫的。
“老赵说你中暑了?”燕详盛了一碗绿豆汤给我:“多喝点绿豆汤吧,药补不如食补,以后让厨子每天给你弄点荷叶汤什么的,都很解暑。”
之前见面的两次,他都是一副冷冰冰的高高在上的样子,这次忽然这么体贴,让我有点受宠若惊,低声说了句“谢谢”。
大约是看出我的局促,他笑了笑,说:“很怕我?”
“没有。”我下意识地否认了。
“不用怕。”他淡淡地说:“我说过,我不是钱非,其实带你到这里来,也完全不是要软禁你的意思,很大程度上还是同情你的遭遇,不想让你再被钱非逮住。”
我点了点头,他又补上一句:“当然,也要感谢你帮我打发走了郑元龙,他这人很固执,光用上司压他,不一定服软儿。”
他说起欺骗警察这种事儿仿佛理所当然,让我稍微有些抵触。
燕详很快吃完了饭,给自己倒上一杯二锅头,问我:“能喝酒吗?”
我摇头,他放回了酒瓶,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
又坐了一会,我喝完了碗里的汤,低声说:“我吃饱了。”
大概是喝了点酒的缘故,燕详的眼神有点发散,点了点头,乜斜着眼看我:“不错,很好养活,吃的少,话更少。”
“今天中暑了,不饿。”我不由得辩驳:“其实平时也很能吃。”
他咧了咧嘴,喝干了剩下的酒:“回房休息还是出去院子里坐会儿?”
刚吃完饭我有点恶心,便说要回楼上,他径自站起身,绕过桌子走到我身边,伸臂将我打横抱起:“我送你回去。”
被他触到的时候我一激灵,他没在意,胳膊掂了掂:“这么轻,有一百斤吗?”
“一百二。”他的语气带着点轻视的意味,让我有点生气,皱着眉分辨:“上学期称的。”
“有吗?那怎么看起来这么瘦?”自言自语地嘟哝着,抱着我上了楼,又问我:“你有多高?一百七十公分?”
“一百七十六。”不明白他是故意跟我抬杠还是怎么的,我也较了真:“我还在长。”
“哈。”燕详笑出声来:“那你好好长吧,不然给你买点葡萄糖酸钙?”
冷笑话,一点也不好笑,所以我没笑。
见我不悦燕详也没再多说,将我放在房间的轮椅上:“好好休息。”临出门又回过头来问:“住这里有什么不方便的吗?需不需要添置什么东西?我晚上要回市里,明天让人买了带给你。”
他的态度自然而又随意,一点也没有对待圈养对象的态度,让我不由得放松了些,试探着说:“请问……这里有书房吗?我想上网收收邮件。”
“上网啊?”燕详挠了挠头皮:“网是通的,但没有电脑。”
“那算了。”我说:“也没什么要紧事。”
他“唔”了一声,走了。
想了想也是,我的手机是他给的,卡主是燕详的名字,所有的通讯记录详单上都看的清清楚楚,他也强调过我只能用这个手机,上网的话,可能还是怕我偷偷和警方联系吧。
事实证明我是多虑了,没料到下一个周末燕详回来的时候居然带了个笔记本给我,告诉我可以随便上网。
晚饭后燕详推着我去院子里的池塘边坐了一会,跟我聊了些关于武侠小说和老电影的话题,虽然我们俩话都不多,但聊的很投机,看法也惊人的一致,不知不觉就在外面坐到了深夜。
大约是因为太晚的缘故,那天燕详没有回市里,抱我回房间后住在了徽居。
次日一早他就走了,我逐渐发现他人其实很随和,不像看上去那么冷峻,跟老赵聊天时说起,老赵说:“燕先生平时挺严肃的,我们也很少见他这么随和。”想了想又说:“也许是你的原因吧,你的性子乖,话不多,很温和,跟我们都不一样,看得出他很喜欢跟你说话。”
这大概是我给每一个人留的印象吧,我想,我的性格比较像我妈,平时很温和,骨子里其实又很犟。
老赵接着说:“燕先生曾经提过,他小时候曾经想过要考K大,但因为家境没上成大学,所以才会对你特别留意吧。往常他一年也难过来几次别墅,最近都回来两趟了。”
听了老赵的话我有点儿高兴。
不知怎的我对燕详有着奇怪的信任,依赖和崇拜,我在网上找到了关于他的新闻报道,了解到他高中毕业白手起家,靠着自己的努力27岁就成了S市最大的地产商,或者这里面有着他的准岳父乔厅长的因素吧,但我想他这样的男人仍然是值得仰望的,他的奋斗史对我来说是个传奇。
七月末我终于摆脱了轮椅,可以缓慢地行走了,依照燕详的吩咐老赵不允许我出别墅,只能在院子里活动,一开始我觉得好像被软禁了,但时间长了也想明白了——这是我们契约的一部分。
果如燕详所料,钱非没有死心,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居然打听到了我的行踪,在一个炎热的午后带着老六来到了徽居。
那是大概下午三点多吧,我刚睡起来午觉,拿着一本德文原版专业书在院子里的凉亭里翻看,门铃响的时候我以为是燕详回来了,小花跑去开了门,驶进来的却不是牧马人,而是一辆丰田霸道。
车子停在一进门的临时车位上,车门打开,钱非走了出来。
小花有点疑惑地跟在他后面,对我说:“陈哥哥,这位钱先生说他是来看你的。”
钱非摘下太阳眼镜,在烈日下咧了咧嘴角,给我一个内容丰富的狞笑,然后走了过来。
看到他的一刹那我浑身的汗毛都树起来了,手里的书掉到了地上,钱非一步步缓慢地走过来,一只手缓缓解开衬衫的纽扣:“他妈的真热,还以为山里边能凉快点儿呢。”
惨白的阳光下他胸口的恶龙纹身看来狰狞无比,走到凉亭里,他把手中的太阳眼镜随手扔在石桌上,对我笑笑:“哟,恢复的不错,白白嫩嫩的,挺水灵。”
我一阵恶寒,扶着竹椅的扶手想要站起来,他却赶上一步伸手按住了我的肩膀:“别介,坐着说话吧,听说你腿骨裂了,我怪心疼的。”
被他触到的一刻我抖了一下,他察觉了我的恐慌,双手按住我的肩头:“上次把你打成那样是我不对,可你也不该下狠手踹我,我戴了一个月脖套才好,你瞧,我脖子是不是比脸白?”
一边说着话,他的手一边上下抚摸着我的肩膀和上臂,我感觉好像有很多毛毛虫在身上爬似的,恶心极了,抬手拨开了他的手,捡起地上的书站了起来。
我沉默地走进了客厅,钱非跟在我后面进来了,在我想上楼的时候挡住了我:“怎么着,不愿意跟我说话?那好办,让老六教教你怎么跟我说话,怎么样?”
老赵早上接了个电话就带着四个保镖出去了,别墅里只剩下我、花匠和小花,恐怕没人是钱非和老六的对手,我只好回头坐到客厅的沙发上,钱非跟了过来,大刀金马地坐在了我身旁,敞开衣襟扇了扇风:“还是屋里凉快。”
沉默了片刻,钱非欺身过来,宽阔的胸膛几乎覆盖了我:“身上的伤怎么样了,让我看看。”
我挪开了一些,闷声说:“都好了。”
钱非嘿嘿一笑,忽然抬起右手按住我,左手手飞快地撩起了我T恤的下摆,一直卷到腋下,猥亵的眼神肆意扫荡我遍布伤痕的前胸:“啧啧,小林没给你弄点去疤痕的药么?”
第5章 兄弟对峙
我又恐惧又恶心,用尽全力推开了他,挣的肋骨生疼:“滚!”
钱非直勾勾看着我,眼神都变了,我立刻知道了他打的什么主意,一个月前的恐怖经历霎那间如过电影般重现在脑海中。
“看看怎么了,哥哥我还要摸呢……”他嘿嘿一笑,伸手向我肩头抓来。
我飞快地跳起身,不顾骨折未愈用尽全力往楼梯跑去,没跑两步小腿一阵剧痛,腿一软扑倒在地。
落地前一秒,钱非粗壮的胳膊搂住了我,紧紧箍住我的腰把我拖回沙发:“跑什么呀。”
“放开我!”我一边挣扎一边怒骂:“老子这回踢折你的脖子……”
“行啊,咱试试。”他用力将我的胳膊扳到身后,面对面压在我身上禁锢住我的双手,胸膛贴着我的:“上次哥哥我是大意之下马失前蹄,就你这小身板儿,我压你一辈子都不在话下。”
我病了一个多月,能走路也不过是最近几天的事,体能衰弱的厉害,根本挣脱不开他的压制,只能拿燕详来压他:“你他妈放开我,详哥饶不了你。”
“少拿他来吓唬我!”钱非甩手就给了我一个耳光:“我怕他?别说是你,就是乔美恬老子也敢硬上!”
温热的液体缓缓流出鼻孔,我脑袋嗡嗡作响,无力再和他争吵,他简直不可理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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