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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这种人,注定不是为了感情而生的,他有野心有抱负,一心要做大事,他需要乔厅长的帮助,需要一个能够支撑他事业的婚姻,你明白吗?”
我何尝不知道,对于他,不能要的太多,陷得太深……
见我不说话,他又说:“陈树,你是聪明人,不要给他找麻烦,好吗?”
我的心如同被无形的大手揉搓着一般,扭痛的厉害,愤怒和羞耻不由得涌上心头,我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尽量压抑着心情,我点了点头,忽然觉得自己挺悲哀的,这段刚刚开始的,倾注了我最初的纯真的感情,却早早就被烙上了注定失败的印记。
林柏凡叹了口气:“你没有恋爱过吧?我看的出来,初恋就是这样,总是让人伤筋动骨,我当初也是一样……和你一样,爱上了详哥。”
我惊讶地抬头看他,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跟我提起这个,我们好像并没有那么熟。
见我意外他笑了笑:“我认识他的时候刚刚医学院毕业,比你现在大不了两岁,他那时候还是个小混混,有一次被人砍伤了送到医院来,我正好在急诊外科值班,给他做了缝合。一个多月后他又来了,我又给他缝合了另一个位置,一来二去我们混熟了,他一有钱就带我出去吃饭、按摩什么的。”
林柏凡的脸上有着淡淡的回忆的幸福:“我喜欢上了他,虽然明知道他有个小女朋友,还是忍不住……后来我的工作出了点问题,离开了医院,详哥那时候已经做了正行,很有钱,所以投资给我开了一家私人诊所,开业的那天晚上我们一起喝酒,喝了很多,我跟他表白了。”他对我笑笑:“其实我知道结果,只是……人喝多了,胆子就大了,呵呵,酒醒后我们都假装没发生过这档子事儿,一切都和从前一样。”
他停止了叙述,喝完了牡蛎汤,又说:“现在我和晓京过的也很好,其实很多感情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独一无二,或者你可以试试交个女朋友,很多人都不是天生的,只是机缘巧合产生了不该有的感情。小树,离开详哥,这对你、对他都好。”
我没说话,他也停了嘴,似乎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
沉默地坐了一会儿,他结了帐,带我出了茶餐厅。
回徽居的路上我想了很多,想我要怎么面对燕详,他又会怎么对我,想昨晚我们到底为什么会发生那样的事,想这件事到底是否与爱情有关,或者只是两个一时空虚的男人互相间的友情安慰。
车子到达的时候燕详还没有回来,我跟林柏凡道了谢,告诉小花别叫我吃饭,独自回了卧室。
大约是因为体能透支的缘故,吃完药我很快就睡了,太累太累,什么都累。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我讶异地发现自己窝在燕详怀里,他穿着睡衣跟我躺在一个被窝,胳膊搂着我,身体热乎乎地,很温暖,很真实。
晨光中我细细看他的脸,他眼圈有点黑,棱角分明的下颌微微长出了一些青青的胡茬,我抬起手触摸他的下巴,有点扎手。
感觉到我的动作他醒了,睡眼惺忪地看着我,打了个哈欠:“你醒了?饿了吧?这一觉你可睡的真长,我昨晚七点回来,他们说你已经睡了一下午了,吃饭都叫不醒,我还以为你发烧晕了。”
我冲他微笑,他揉揉我的头发,又抱紧我,隔着睡衣上下抚摸我的背脊:“对不起小树,我那天喝多了,经发局的人太能灌了。”
我僵住。
这是什么意思?
喝多了?
酒后乱性?
对不起?
我的心一点点冷下去,一言不发地窝在他怀里,同样的怀抱,同样的体温,却冷的想发抖。
他搂着我,宽大的手掌抚摩我的后颈,良久,字斟句酌地说:“弄伤了你,我很抱歉,以后……以后不会了……”
以后不会了?
For one night?
果然只是互相间的安慰,那么但愿我做的不算太差。
我自嘲地笑笑,离开他的怀抱,转身用脊背对着他:“我不舒服,还想接着睡,别吵醒我行吗。”
他愣了愣,随后手搭上我的肩膀紧紧握了握:“好,你先睡、”
我以为我会很难过,没想到很快真睡着了,一睡又是一白天,饭都没吃,直到黄昏才醒来,睁着眼看着天花板,脑子里忽然空荡荡地,什么都不愿意想。
躺了一会我去了浴室,洗完澡感觉轻松了许多,想了想开始收拾东西——后天就开学了,明天我得回学校去。
东西不多,很快收拾完了,我在床沿上坐了一会,忽然饿了。
厨子已经回家了,小花也不在,老赵他们大概在打桌球,一楼空荡荡的。
我在厨房冰箱里找到挂面,下了一把,又敲了一个鸡蛋,煮了几根青菜,倒了点酱油,就在开放式厨房的吧台上吃了起来。
刚吃了两口燕详走了进来,手中握着一杯酒,倚在门上看我。
我冲他笑笑,继续吃,吃完了又去洗碗,然后在冰箱里找到一个苹果,洗了洗开始啃。
整个过程我们没有说话,他沉默着,视线随着我移动,却一直一直没有开口。
吃完苹果我说:“明天我要回学校了,后天开学。”
“噢……”他好像忽然醒过来似的,说:“你要住校?”
不住校住哪?我很诧异,难道开学了还要住在徽居?每天早晚接送?那晚自习怎么办?实验课怎么办?虽然我们有契约我要听他的安排,可也不至于真要跟软禁似的吧?
他愣了两秒说:“对,是得住校……”揉了揉额头,又说:“那去收拾收拾吧,我明天早上送你。”
我闷声说:“都收拾好了。”
他“哦”了一声,再没有说话。
晚上我睡不着,到视听室去看碟,第一次把那一套二战纪录片看完了,居然觉得很不错。
第二天早上八点,燕详敲门进来,看了看我的旅行袋,掏出一张卡给我:“你这个学年的学费。”
我木然伸手接过了,低声说:“谢谢详哥。”那一瞬我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坍塌了,废墟一片,惨不忍睹。
他皱了皱眉,想要说什么,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口,扭头看见书桌上的笔记本,说:“笔记本你带去用吧,放在这也没人用。”
我说不用了。
他不由分说收起来塞在我包里,然后提起来下了楼。
燕详一直送我到宿舍,其他三个人都还没来,宿舍里空荡荡地,我收拾了床铺、衣柜和书桌,他一直倚在窗前抽烟,直到我收拾完了才说:“出去吃饭吧。”
我说好,我们出了宿舍锁上门,一转头却看见陶海正好从楼梯上来。
见到他我吓了一跳,他鼻青脸肿地,腿还有点瘸,看见我跟见了鬼似的转身夺路而逃,刚跑了两步却又转身回来,苦着脸对我说:“小树,我错了,我以后再不纠缠你了,你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吧。”
我莫名其妙,他又对燕详说:“详哥,我再不会胡说了,您放心。”
我扭头看看,燕详冷着脸,眼神凌厉地狠狠瞪了一眼陶海,扬了扬下颌示意他走人。
陶海如获大赦般逃回了宿舍,燕详对我说:“小林跟我说了,我让老赵给他上了堂课。小树,这种人以后别搭理,沾上赌博的人跟沾上毒品的人是一样的,发了瘾六亲不认,什么事都干的出来。”
虽然我恨陶海,但看到他的惨样还是有点不忍,听燕详说完我点了点头,跟着他下了楼。
开学后的生活很平静,三个舍友还是老样子,在慰问完我的伤情后凑钱请我吃了一顿,然后继续抄我的作业,抄我的讲义,逃课和女朋友约会的时候让我代喊到。
某个周末我整理书柜,忽然发现了一叠凌乱的手稿,细细看来居然是开学前帮权念东翻译过的德文资料草稿。
那天我因为感冒,脑子不太灵光,光是逐句地翻译了,还没仔细研究它的用途,这次一看之下不禁来了兴致,开始从头细看手里的稿子。
这个化合物很怪,以前没接触过,从结构看有点像是药物。我一页页往后翻,看完正交实验数据,如果是药物的话,后面应该是活体和临床试验记录,可到了这部分资料上的序号却跳过了一个数字,接下来直接是参考文献,明显是缺失了一部分。
我意犹未尽,很想知道缺失部分的数据,可记得当初权念东说过,这个资料涉及一个重要的know-how,大概是要保密的吧。
学校生活安静平凡,时间就这样静静流走,燕详不再给我打电话,老赵也是。
有时候晚上躺在被窝里我会想起燕详,想起那个荒唐却令人难忘的夜晚,奇怪的是我一点也没觉得后悔,也完全不恨他,只感觉过去的两个多月是那么不真实,就好像掉入了一个完全陌生的梦境,认识了一帮本来应该跟我没有交集的人,做了一些原本连想都不敢想的事,一切都混乱而又……而又让人心悸。
不久后权念东的来访让我对那段时间的生活有了少许的真实感。
那是一个周五,我做完实验已经是晚上七点,抱着讲义下了实验楼,首先看见的是那辆拉风的捷豹,霸气十足地停在楼前的车位上,旁边教授们的POLO、欧宝和颐达什么的,在它的衬托下显得寒碜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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