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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我很不情愿学歌,而且一首歌上手之后便抓着不放。在乐队排练期间,当节奏吉他手建议尝试点新东西时,我常常会感觉不安。他乐于盯着一段和弦然后突然插入,而我不喜欢。那个时候,虽然年龄不大,但我已意识到我的这种生理上的外加精神上的不适对演艺事业来说是个累赘。再来比较一下泰斯最早接触吉他时的经历。他的第一个老师是父母在教会里的一个朋友。据泰斯回忆,他们上课的重点是从奥尔曼兄弟(Allman Brothers)的唱片中挑出前奏部分。“然后他会把前奏写出来让你去记?”我问。“不是的,我们只是用耳朵去听。”泰斯答道。换成那时同样上高中的我,靠耳朵去学习复杂的前奏部分,这个想法已远远超出我所能承受的精神压力和耐性的极限。但是,泰斯渐渐喜欢上了这样的劳作。在我的采访过程中,即使高中岁月已过去10年之久,泰斯仍能信手拿起他的老马丁吉他、弹奏出《杰西卡》(Jessica)的独奏部分——不知道为什么,他还记得。“旋律真是不错。”他说。
泰斯的早期练习不仅要求他持续地将自身能力扩展到舒适范围之外,还给了他即时的反馈。老师一直都在身边,泰斯解释道:“如果我搞砸了某段和声,他便打断并指出来。”
观察泰斯现在的训练体系,你会发现这些特征(紧张和反馈)仍是核心。为了熟悉新曲所需的大范围拨弦指法,他一直调整练习速度,甚至超出了他的舒适范围。如果弹错了某个音符,他便立即停下来,重新开始,给自己提供即时的反馈。练习期间,他的这种面部的紧张以及喘息式的呼吸甚至令人不忍直视,也无法想象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然而,泰斯却乐于像这样一次练上几个小时。
这就说明了为什么泰斯会令我望尘莫及。我是玩,而他是练。这种对持续拓展能力范围的专注,在纳什维尔的录音乐师马克·卡斯蒂文斯的身上也得到了验证。当我去采访他时,他正在慢慢熟悉一段“降B调并带有大量封闭和弦以及烦人的对位的复杂新曲”。即使是卡斯蒂文斯这样水平足以获奖的乐师(乡村音乐学院奖最近提名其为“年度专业器乐演奏家”),也免不了要“以自虐的方式来练习”。
“为了形成肌肉记忆,我练得很辛苦,得靠不断地重复。”他说道。这正和泰斯长期的、技能拓展式的练习相呼应。“我练得越苦,弹得就越轻松,听起来也越好。”
职场竞争力
当然,这些观察结论不只限于吉他演奏。策略上的差异导致一般的吉他演奏者(如我)与明星们(如泰斯和卡斯蒂文斯)的差别,而这种策略差异不只限于音乐领域。专注于拓展自身的能力范围并获取即时的反馈,这构成了某种更普遍适用的原理的核心。我越来越相信,这个原理几乎在任何领域都是成功获取职场资本的关键。
刻意练习,跨越绩效高原
如果想了解人们是如何逐渐变得善于做某事的,国际象棋是个绝佳的着眼点。一方面,国际象棋对能力的定义很清晰:棋手的排名。不同的国际象棋排名系统有着不同的流行度,目前被世界国际象棋联合会采用的是埃洛等级分系统(Elo system)。这套系统分值从零起、随棋手成绩的增加而增加。虽然计算方法很复杂,但它在很大程度上反映了棋手在正式比赛中的表现。棋手的成绩如果比预期好,那么分值就会增加;如果比预期差,那么分值就会下降。一名偶尔参加周末赛的纯新手的积分会是3位数。博比·费希尔(Bobby Fischer)最高达到了2 785分。1990年,加里·卡斯帕罗夫(Garry Kasparov)成为首位达到2 800分的棋手。迄今为止的最高分为2 851分,也是为卡斯帕罗夫所得。[6]
另一方面,国际象棋的确很难。这也是为什么国际象棋在研究绩效方面被证明很有用的另一个原因。1997年,为打败加里·卡斯帕罗夫,IBM的超级计算机“深蓝”(Deep Blue)每秒钟必须分析2亿步棋;为了开局能占先得势,它要从储存了超过700 000场大师级对局的数据库中寻找棋路。鉴于国际象棋的难度,要下好棋所需要的策略会更明确,因而也更容易识别。
这些特性也解释了为什么科学家们早在20世纪20年代便开始研究国际象棋棋手。当时,三名德国心理学家开始合作研究大师们是不是拥有超群的记忆力。有意思的是,结果表明他们没有。虽然大师们在头脑中储存棋局的效率惊人,但是他们的回忆能力相当一般。还有一个更近的研究跟我们的关注点尤其相关。佛罗里达州立大学(Florida State University)的尼尔·查尼斯(Neil Charness)带领一支研究小组对国际象棋棋手的训练习惯进行了长达数十年的调查,并在2005年发表了结果。在整个20世纪90年代,查尼斯的团队一直在报纸上投放广告并在棋赛上分发传单,寻找有排名的棋手参与他们的项目。他们最终调查了全世界400多名棋手,目的是搞清楚为什么有些人下得比其他人好。每名棋手都填写了一份表格,提供自己学棋的详细经历。大体上,受访者们被要求重建一个时间线来还原他们成为国际象棋棋手的过程:几岁开始下棋,每年接受过何种训练,参加过多少场比赛,是不是有教练指导,指导的程度,等等。
之前的研究表明,要成为一名大师,至少要花约10年时间。心理学家安德斯·埃里克森(K.Anders Ericsson)指出:天才如博比·费希尔者也要投入10年训练,方能收获国际认可:他只是比大多数人更早地开始这种积累罢了。这就是“10年定律”,有时也叫“一万小时法则”[7]。这个定律从20世纪70年代至今一直在科学界广受关注,直到近几年来,才因马尔科姆·格拉德威尔(Malcolm Glad-well)在2008年出版的畅销书《异类》(Outliers)而流行起来。他是这样概括这个定律的:要在某项复杂任务上表现卓越,就需要进行时长至少达到最低限度的关键练习。这个观点不断出现在专业技能的研究中。事实上,研究者们已经确定了一个造就真正专家的神奇数字:10 000小时。
在《异类》一书中,格拉德威尔据此认为,伟大的成就不在于天赋,而在于在正确的时间、正确的地点积累如此大的练习量。比尔·盖茨?他不过是恰好上了一所高中,而这所高中是这个国家率先安装计算机的几所学校之一,还允许学生不受限制地使用计算机。这让他在他们那一代里率先在这项技术上积累到数千小时的练习时间。莫扎特?他的父亲是个训练狂人。等到莫扎特以神童身份在欧洲巡演时,他给儿子见缝插针安排的练习时间已是那个时代的同龄音乐人的两倍多。
关键词
一万小时法则(The 10 000-hour rule)
要在某项复杂任务上表现卓越,就需要进行时长至少达到最低限度的关键练习。这个观点不断出现在专业技能的研究中。事实上,研究者们已经确定了一个造就真正专家的神奇数字:10 000小时。
不过,令我感兴趣的是,查尼斯的研究并不局限于一万小时法则:他不仅研究人们努力了多久,还研究人们做了什么样的努力。具体来说,他们研究了一批下棋时间大致相同(10 000小时左右)的棋手。这些棋手中,有的成了大师,而有的仍是中级水平。这两组人的训练时间都一样,那么,能力上的差异应该取决于他们如何利用这些时间。查尼斯想探究的正是这些差异。
在20世纪90年代,这是个很有意义的问题。当时,在国际象棋界,围绕精进技艺的最佳策略人们展开了一场争论。一方认为,联赛参与(tournament play)是关键,因为它让棋手在紧张的时间和各种干扰中得到训练;而另一方则强调严肃研究(serious study),即花大量时间看书以及在老师的帮助下找出缺点并改正。在查尼斯的研究中,受访者们认为联赛参与可能是正确的选项。结果,他们错了。在严肃研究上所花的时间不仅是预测棋艺的最重要因素,而且还支配着其他因素。研究发现,成为大师的棋手专门花在严肃研究上的时间是停滞在中级水平上的棋手的6倍。在10 000小时里,大师们专门花在严肃研究上的平均时间约为5 000小时。相比之下,中级水平的棋手在这上面只花了约1 000小时。
再进一步分析,严肃研究的重要性就更加突出。查尼斯总结道:“在严肃研究中,材料是精心挑选或修改的,这使要解决的问题处于一个适中的难度水平上。”与之形成对照的是,在联赛参与中,棋手碰到的对手可能明显优于或者劣于自己。在这两种情况下,“棋艺上的进步可能会比较小”。此外,在严肃研究中,反馈是即时的:或者是从书上查找棋局的破解之道,或者是从专业的教练那里得到反馈(对认真的棋手来说更常见)。例如,挪威新秀芒努斯·卡尔森每年支付700 000美元给加里·卡斯帕罗夫,为的是打磨他那原本依赖直觉的棋风。
职场竞争力
请注意,国际象棋的情况多么符合我们之前对吉他练习的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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