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赶紧打开包，这女人最好把我的牛仔裤给洗了……我的501……我的levis501在他妈哪儿呢……噢，在这儿呢，这女人还算有点而眼力见儿。

她终于醒了，问我：“弗兰克，你在干嘛呢？你要去哪儿?”

“我他妈得赶紧离开这儿。“我头也不回地说。我的袜子又跑到哪儿去了……每件事都要花两倍的时间才能做巧，头又晕成这样，真他妈一团糟。

“哪儿？你要去哪儿啊?”

“我告诉你，我他妈时间紧迫。我和勒克索合伙做了点儿生意。这事儿我不能再说下去了，但我得消失两个礼拜。如果警察来找我，你就说你好几年都没见着我了，你认为我跑路了。对，就说你没见过我，懂了吗?”

“但是你到底要去哪儿呢？弗兰克，你他妈到底去哪儿啊?”

“这是我的事儿。你不知道我去哪儿，警察不就没法儿问出我的行踪了吗。”我说。

然后这婆子就起床了，开始对我咆哮，说我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我照着她的嘴来了一拳，又朝她的小腹来了两脚，就把她揍倒在地，只剩下哼哼的份儿了。这都是她咎由自取，操。我告诉过她，如果她敢这么对我说话，下场就是这样。这就是我的游戏规则，不爱玩儿滚蛋。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她尖叫。

我学着她的腔调：“我的孩子！我的孩子！”然后回答她，“闭上你的臭嘴，别他妈跟我提孩子。”而她则躺在那儿，像台电视一样持续发出声响。

反正这孩子估计也不是我的。以前，我也和别的女人弄出过孩子来，我知道这里面的玄机。她以为有了孩子就能把我降住，这可打错主意了。我告诉你，小崽子真能把你烦死。

剃须刀，这是我需要的东西。我知道它一定能派上用场。

那婆子还在念叨着她有多疼，要去看医生，还躺在地上。我哪儿有时间理会这些烂事儿。托她的福，我他妈已经快没时间了。我得加快速度。

当我走到门口时，她大喊：“弗——兰——克！”

我心说，这可真像哈普啤酒广告里的一景啊：“到了快速离开的时候。”这广告词简直是为我订制的。

酒吧已经开门了。他们还挺勤快。那个红头发的小子瑞顿正在和麦迪打台球。如果一杆儿挑了黑八，瑞顿就赢啦。

“拉布，把我的名字排上去，我一会儿也要来两杆儿。你们丫的喝的什么酒?”我走到吧台说。

拉布被我们称为“二等奖金”，他的眼圈都是黑的，看起来刚被谁暴捶了一顿。

“拉布，你他妈怎么搞成这样了？”

“哦，几个罗谢那边的人打的。你知道，我喝高了。”这厮看着我，样子真像个怂货。

“知道他们叫什么吗?”

“不知道，不过别担心，我会把他们找出来的。”

“我觉得也是。你认那伙儿痞子么?”

“不认识，也就是打个照面儿什么的。”

“等我和瑞顿从他妈伦敦回来，再一块儿到罗谢给你报仇去。道西前一阵也在那边儿让人家揍了。这些事儿都不算完。操，我的业务还真繁忙。”

我转向瑞顿：“准备就绪了么?”

“随时恭候，弗兰克。”

我把球码好，大胜瑞顿，把他的两个蛋都打爆了。“也许你能赢麦迪和‘二等奖金’之类的货色，但碰上我快枪手弗兰克就根本不是对手了，你丫这红毛二逼。”我说。

“台球是蠢货玩儿的游戏。”他说。这个自以为是的贱人。根据他的理论，只要是红头发瑞顿自己玩儿不好的东西，那就一定是蠢货才玩儿的。

但我们现在得动身了，所以这一局看来是进行不下去了。我看着麦迪，抽出一叠钞票：”嘿，麦迪，你知道这是什么吗?”我在这厮眼前扇着钱。

“呃，知道啊。”他说。

我又指着吧台：“知道那是什么吗?”

“呃，那是吧台。”这厮的脑袋还真是慢，太他妈慢了，我知道。

“那这又是什么呢?”我指着啤酒问。

“呃……知道啊……”

“你还不知道我到底是他妈什么意思吗？我已经给你这么多提示了，你这个傻逼。给我一品脱特酿啤酒和一杯杰克•丹尼尔斯（苏格兰的著名威士忌品牌）威士忌兑可乐，傻逼!”他靠了过来，对我说：”呃，弗兰克，我最近手头有些紧……”

我知道他在说什么。我对他说：“也许你他妈会时来运转的。”这厮这次听懂了我的暗示，就往吧台走去。他最近又开始吸毒了，不过说真的，他从来就没戒掉过。等我从伦敦回来，一定得跟这厮好好说一说这事儿。瘾君子，废物。瑞顿现在都不再吸毒了，我从他喝啤酒的模样就能判断出来了。

我很期待这次伦敦之行。瑞顿从他朋友那儿借了套公寓。那个叫汤尼的家伙和他的妞儿要出门几个星期，大概要去度什么狗屁假。我在伦敦也有几个狱友，我也可以看看他们，叙叙旧。

罗莉安正在吧台为麦迪服务。她可真是个小骚货。我走向吧台。

“嘿！罗莉安，我来啦。”我用手指把她的头发撩到耳朵后面。小妞儿都喜欢这一手。这可是女人的敏感区。我对她解释道，“从耳朵后面的感觉能判断出一个人昨天晚上有没有做爱，你知道么？做没做爱，那儿的温度会不一样。”

她只是笑着。麦迪也跟着笑。

“这他妈可是科学理论，知道么，可有些傻逼就是不知道。”

“那么，罗莉安昨晚有没有性生活呢？”麦迪问。这孙子看起来糟糕透顶，就像一具加过热的尸体。

“这是我们的秘密，对吧，小妞儿?”我对她说。我感觉她对我有点儿意思了，因为每次我跟她说话，她都显得害羞而沉默。从伦敦回来以后，我得赶紧采取行动，我可是个雷厉风行的行动主义分子。

琼这胖婆子生完孩子之后，我可不让她耗在我那儿了。而且如果她要让我伤害到孩子，那她可就死定了。她自以为怀了孩子就可以跟我顶嘴，殊不知有没有孩子对我来说都是一码事儿。她应该知道这一点，却还在自作聪明，自以为有了孩子就可以降住我……

“弗兰克，”瑞顿说，“我们最好动身了。还得带点儿吃的喝的呢，别忘了。”

“好的。你带了什么?”

“一瓶伏特加和几罐啤酒。”

一猜就是伏特加。我最讨厌伏特加了，这个红毛傻逼。

“我还得带瓶杰克·丹尼尔斯，还有八罐高度啤酒。再让罗莉安帮我灌几壶啤酒好啦。”

“那我们这些酒鬼在车上可有的喝了。”他说。有时候我真是听不懂这厮的冷笑话。我和瑞顿相识已久，但这家伙好像变了。我说的还不是吸毒之类的烂事儿。那感觉好像是我们已经分道扬镳了。但不管怎么说，他仍然是我的哥们儿，这个红毛杂种。

于是我拿了酒壶，一壶为我灌满威士忌，另一壶为红毛小子灌满啤酒。我们带着这些东西，坐出租车来到镇上，又在车站的酒吧迅速灌下一大杯啤酒。在那儿，我和吧台那个从菲弗一带来的家伙瞎侃了几句。我在索顿监狱认识了他哥哥——在记忆中，那并不是个坏人。

开往伦敦的火车真他妈的挤，搞得我无名火起。我们已经他妈掏钱买了票，英国铁路局的那帮王八也没少领工资，为什么火车上就不能有空位子呢！操蛋。

我们带着大瓶小瓶的啤酒烈酒，在火车上奋力前行。我的酒瓶都快从书包里掉出来了。都怪那些背着大包的旅客……还有那些婴儿车。根本就不应该让婴儿上火车。

“真他妈挤。”瑞顿说。

“最他妈讨厌的是，那些家伙都订了座儿。如果要订爱丁堡到伦敦的座儿，那也没问题，伦敦是他妈首都嘛，可那些傻逼订的都是到柏威克那种操蛋地方的。火车就不应该在那种破烂小站停，从爱丁堡直达伦敦就够了，少他妈废话。如果让我他妈领导铁路局，我跟你说，我就这么搞。”一些家伙直看我。我他妈有话直说，怎么着吧。

所有人都订了座儿。真他妈的不是东西。本来就应该先来后到，谁先到谁先坐，干吗搞什么狗屎订座儿……操他妈的这些订座的傻逼……

瑞顿在两个妞儿身边坐下。真不错，这个红毛杂种总算干对了一件事儿。

“这位子在到灵顿以前都没人坐。”他说。

我把座位上的订座卡撕了下来，坐到了自己的屁股底下：“这椅子一直到终点站都他妈没人坐了。去他妈那些订座的人。”我说着，对着那两个妞儿绽开笑容。我说得太他妈对了，四十镑一张票，那些英国铁路局的孙子们还真敢要价。瑞顿耸耸肩。这个装模作样的痞子还带着一顶绿色的棒球帽，等这厮睡着，帽子一定会被吹到窗户外面去的。我他妈跟你说。

瑞顿灌着伏特加，我们才到波蒂贝利，这家伙就已经喝掉了一大半。我恨死伏特加了，这个红毛杂种。不过这家伙要是非要喝，也只好由他去……我拿起杰克•丹尼尔斯，开怀畅饮。

“走一个，走一个，走一个……”我说。而这厮只是微笑。他不停看着旁边的那俩妞儿，她们好像是美国人。但这红头二逼的问题在于，他虽然把自己打扮得人模狗样的，可就是不敢找妞儿搭讪。我和变态男就不这样。也许因为他只有兄弟没有姐妹，所以他根本没法真正和妞儿们套磁。你要是想等这家伙迈出宝贵的第一步，那真不知要浪费多少时间呢。所以我准备给这红毛杂种示范一下，应该如何拍婆子。

“英国铁路局那些孙子够黑的吧?”我推推旁边的女孩说。

“对不起……”那女孩对我说，听起来却好像“对八起”（雷斯人说话带有浓重的苏格兰口音，因此和其他英语地区的人交流起来有时会有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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