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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顿努力表现得轻松而投入,诚恳而洒脱。
“抱歉打断你们的谈话,我只想告诉你,我很钦佩你的杰出品位,你不理那胖子实在是明智至极。我想你一定是个很有意思的谈话对象。当然,如果你希望我像那胖子一样滚蛋,我也不会恼火的。还有,我叫马克。”
那女孩对他微笑了一下,显得有些困惑,也有些倨傲。但当瑞顿感到,至少对方没有让他滚蛋,这就是个好迹象。在接下来的谈话中,他开始对自己的外表缺乏信心了。安非他命劲道减弱了,那东西激发的勇气也退却了。他担心自己染成黑色的头发是不是很傻,因为他的橙色雀斑明明说明他是个红毛杂种。他以前觉得自己很像推出《吉季星辰》时期的大卫•鲍伊,几年前,还有个女人说他酷似艾伯顿队的球员阿历克•麦克雷斯,简直像到了双胞胎的程度。当阿历克•麦克雷斯挂靴退役时,瑞顿还特地跑到艾伯顿,去参加他的退役晚会。但变态男曾摇头叹息道,一个长得像阿历克•麦克雷斯的家伙,怎么有希望吸引女人呢?
于是,瑞顿便把头发染成黑色,还打了摩丝让它翅起来,以此摆脱麦克雷斯的阴影。但现在,他又担心,假如到了脱光了的时候,那女人一定会把脑袋都笑掉的。瑞顿把眉毛也染黑了,并曾考虑过把全身的体毛都染一染,他还愚蠢地向他妈征求过意见呢。
“别他妈犯傻了,马克。”她说。生活中的太多变故让她荷尔蒙失调,越来越神经质了。
那女孩名叫黛安。瑞顿想,他真的认为她很美。仪容是很必要的标准。根据以往经验,当化学药品在他的身体和脑袋里大行其道的时候,千万不要轻信自己的判断能力。他们的谈话转向了音乐,黛安告诉瑞顿,她喜欢“简单意见”(Simpk Minds,诞生于苏格兰的著名乐队)乐队,于是这两个人开始了第一轮的争论。瑞顿不喜欢“简单意见”。
“自打融人U2(二十世纪最伟大的摇滚乐队之一,至今仍然活跃于乐坛,U2的最大特点在于对政治、社会的积极探讨。今天的U2乐队已经成为爱尔兰的文化象征之一)乐队的社会批判潮流之后,‘简单意见’就成了纯粹的臭大粪,自打他们丢掉了宏大摇滚(指Pomp Rock,摇滚乐的一个类型,以曲风宏大壮观著称)的根基,开始宣扬那些并不真挚的‘微观政治’理念,我就不再信任他们了。我喜欢他们的早期作品,但自从《新的黄金梦》之后,他们就变成了垃圾。所有那些有关曼德拉的作品都让人想吐。”他气哼哼地骂道。
黛安告诉他,她相信“简单意见”的那些支持曼德拉和反种族主义运动的作品,并非违心之辞。
瑞顿立刻摇头反对,他希望自己冷静点儿,但在安非他命的刺激以及对黛安的挑战冲动中,他身不由己:“我收集了1979年以来所有的《新音乐周刊》,真的,只不过前几年扔掉了。但我记得当‘简单意见’的主唱科尔接受采访的时候,还对其他乐队关注政治大放厥词呢,他还说‘简单意见’只关心音乐。”
“人都是可以改变的啊!”黛安反驳道。
对于如此纯朴而简单的声明,瑞顿颇感震撼。这也让他对她更加倾心了。他只是耸耸肩,表示勉强接受她的观点,但他的脑袋仍然在飞速转动,认为科尔永远落后于他的禅师彼得•盖布瑞尔气并且,自从“四海一家”音乐会之后,参与政治好像成了摇滚乐手的时尚。然而瑞顿也提醒自己,讨论音乐的时候不应该那么严肃。他想:要顾全大局,何必争论得面红耳赤呢。
过了一会儿,黛安和她的朋友去卫生间,对瑞顿和屎霸这两个家伙进行了一下讨论。对于瑞顿,黛安有点犹豫不决,她觉得他有点儿混蛋,但在这地混蛋遍地都是,瑞顿还稍许有点儿不同凡响呢。虽然那家伙还没与众不同到超凡脱俗的份儿上,但要知道,时辰不早啦……
屎霸扭头对瑞顿说了点儿什么,但后者却充耳不闻,因为他正在聚精会神地听着“农场”(也是一只乐队名,一度在英国酒吧很流行)乐队的一首歌呢。瑞顿认为,只有在吃了摇头丸的时候才适合听“农场”,但到那时候,听“农场”却又显得太浪费了——最好还是听点儿更狂野的电音。即使他听见屎霸说了什么,他的大脑也已经乱到不能回答了。还是应该休息一下,等黛安回来再重整旗鼓吧。
瑞顿开始和一个从利物浦来度假的家伙聊起了狗屎个人经历。他这么做,只是由于这人让他想起了他的朋友达佛。没过一会儿,他就发现这家伙和达佛截然不同,而他却错把对方当做了可似交心的朋友。他回到吧台,却发现尿霸不见了。这下,他身上的药物作用就完全消退了,黛安也仅仅成了一个回忆,一种毒品催化下的朦胧感觉。
他走到外面,想换换空气,却看见黛安正打算独自打车。他心中升起了一阵嫉妒,心想,屎霸是不是已经把黛安的朋友打包带走了?他可能是整个晚上唯一的孤家寡人了,这让他恐慌。一种彻头彻尾的绝望将他推向了黛安。
“黛安,不介意我和你一起打车吧?”
黛安看起来有些怀疑:“我要去弗瑞斯特公园。”
“太好了。我也要去那儿。”瑞顿撒了个谎,告诉自己,走一步算一步吧。
他们在出租车上又开始闲聊。黛安刚刚和她的朋友莉莎吵了一架,决定自己回去了。至于莉莎,据她所知,还在舞池里和那个尿霸什么的跳舞呢。瑞顿真是决策正确啊。
黛安带着卡通人物的忧愁表情,告诉瑞顿,莉莎可真是个恐怖的人。她把莉莎的罪行一一例举,来了个现场大批判。瑞顿倒觉得莉莎也没那么罪不可恕,但黛安恶狠狠的样子却让他感到不安了。他先是迎合着黛安,同意莉莎是天下最自私的女人,然后就话锋一转了。要知道黛安不停地控诉,只会让她自己的心情更糟糕,而瑞顿也无利可图。他便把“卑鄙”和屎霸泡妞儿时的荒唐趣事讲给黛安,不过略去了那些露骨的内容。至于变态男,瑞顿是绝口不提的,因为女人都喜欢变态男,他还得尽量让自己认识的女人离变态男远点儿——即使仅仅是口上空谈的时候。
当黛安心中的怒火稍稍平息,瑞顿便问她,介不介意接个吻。黛安耸耸肩膀,把决定权交给了他。她是毫不在乎呢,还是无法自己作出决定?瑞顿随即想,管那么多干吗,好在人家没有直接拒绝嘛。
他们耳鬓厮磨了一会儿,他发现她的香水太浓烈了,她则觉得他太痩了,但接吻倒还接得不错。
当他们走出车外,瑞顿才招认道自己并不住在弗瑞斯特公园附近,他只有这么说,才能和她共相处一段时间。黛安故作冷淡,但仍有些感动。
“上去喝杯咖啡吗?”她问。
“乐意之至。”瑞顿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是自然而然的高兴,而非欣喜若狂。
“只是一杯咖啡,知道么?”黛安补充道。这样一来,瑞顿就有点猜不透她的真实用意了。黛安很狡猾,她把做爱当成了一种价码,但与此同时,她的态度也再明白不过了:自己说什么是什么,绝无讨价还价的余地。瑞顿只是像乡下白痴一样,迷惑地点点头。
“我们必须得安静,因为别人都睡了。”黛安说。这看起来是没什么欢会一场的可能性了,瑞顿想。他想像这公寓里有个婴儿,还有个保姆。他可从来没和有孩子的人搞过,这让他产生了一种陌生感。
尽管公寓里有人,但他却没嗅到尿、呕吐物和婴儿痱子粉的味道。
他开始说话:“黛……”
“嘘!他们都睡了。”黛安打断他,”别把他们吵醒,否则就有麻烦了。”
“谁在睡觉啊?”他紧张地耳语道。
“嘘!”
这种情况让瑞顿不知所措。他的脑袋飞速回忆起自己以及别人的恐怖的一夜情经历,他的心中好像打开了一个数据库,里面都是惊悚情节,从素食主义室友到疯疯癫癫的老鸨一应俱全。
黛安将他带进一间卧室,让他坐到一张单人床上,然后一转眼,她就不见了。几分钟后,她拿了两杯咖啡回来了。瑞顿尝出自己的那杯加了糖,他虽然讨厌糖,但现在味觉不是还不灵嘛。
“我们上床吧?”她过于随意,但又颇有力度地轻声问。说话的时候,她还扬了扬眉毛。
“呃……好啊……”瑞顿回答的时候,差点把咖啡洒出来。他的脉搏加快,感觉紧张,笨手笨脚像个童男子。他还担心药物和酒精混合在一起会让他硬不起来。
黛安说:“我们必须安静点儿。”瑞顿点点头。
他迅速脱掉了毛衣和T恤衫,然后是球鞋、袜子和牛仔裤。红色的体毛让他很不自在——跳上床之后,他才敢彻底脱光。
看着黛安脱衣服,瑞顿就兴奋起来了,这让他舒了口气。和瑞顿相反,黛安脱衣服的时候很缓慢,而且看起来悠然自得。瑞顿觉得黛安的体型棒极了。他的脑海中不禁回想起足球场上最常用的那句话:“我们上!”
“我想要在你上面。”黛安说着,掀开了被罩,瑞顿的红色体毛立刻暴露无遗啦。幸亏她似乎并不太留意。对于自己的某个零部件看起来比平常时候要大,瑞顿是很满意的。当然,这也是因为它太久没派上用场了,他意识到。黛安倒是见怪不怪,或许她已经是个阅人无数的个中老手了。
他们开始互相抚摸。对于这个过程,黛安很是享受。瑞顿的耐心挑逗和她以前遇到的那些直来直往的家伙大为不同,这让她很开心。但她发现他的手指滑向她的下身时,还是把他推开了。
“我已经可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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