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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那时候,你就需要一些东西来让自己振作一点。我戒毒之后,曾经昏天黑地地喝酒。我曾经每天喝掉一瓶龙舌兰,那段时间,就连‘二等奖金’都对我自愧不如了!可现在,我连酒也不喝了,来瞅瞅我新泡的妞儿吧。”他递给我一张照片,上面是变态男和一个漂亮妞儿的合影。
“这是法碧安,好像是个法国妞儿。我在放假的时候认识的。这张照片是在苏格兰纪念碑前照的。到了下个月,我就要去巴黎找她啦。然后我们会一起去科西嘉,她的父母在那儿有一间小房子。他们家可真他妈有品位啊。到时候我一边搞着法国女人一边听她用法语尖叫,可真是太他妈爽了。”
“是啊,不过她会说什么呢?我打赌她会这么说:你的那玩意儿——法语怎么说——精致可爱的那玩意儿——你到底进去了没有……我猜她会用法语跟你说这些的。”
他给了我一个宽容的笑,似乎在说:你少跟我这儿扯淡了。
“说到这事儿,我上个星期才跟罗拉•麦克雯见面,她告诉我说你那方面好像有点儿不行,她还说上次跟你搞的时候,一点快感也没有。”
我笑着耸耸肩,觉得这个灾难已经过去了。“她还说,你连自己都满足不了,就别提别人啦。你那根小火柴哪儿能叫老二啊。”
说到老二的尺寸,我确实不能跟变态男比。毫无疑问,他要比我大。年轻一些的时候,我们曾经在威佛利火车站的立等可取快照亭里,把自己的老二拍成照片,再贴到那些又老又旧的灰色候车亭的玻璃上,展示给过往行人。我们管这个叫公共艺术。很明显变态男的老二更大,于是我在拍照的时候,会尽量让我的那玩意儿离镜头近些。很不幸,变态男很快识破了我,并同样效法。
而至于我和罗拉•麦克雯的灾难一般的做爱,就更没什么好说的了。罗拉是个女神经病,对于她来说”恐怖”可是最好的词儿了。我跟她搞了一夜,身上被抓得伤痕累累,比我的针孔还要多。对于那一夜,我已经尽可能地解释过了,但有些人就是不愿放过别人的痛处,真烦人。变态男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在床上是个废物点心。
“好吧,我承认,那天晚上我表现不佳。但当时我喝醉了,又吸过毒,而且是她把我拖进房里,又不是我主动请缨。这女人还想干吗?”
变态男哂笑一声。这混蛋每次都会亮出这种表情,示意你,他还抓着你的更多把柄呢——暂且放你一马,下次再抖出来好啦。
“好吧,哥们儿,想想你错过的那么多好事吧。前几天我在公园里溜达,那儿到处都是在校女生。只要你点上一颗大麻,就能把她们都吸引过来。她们就像一群苍蝇,逐臭而营。妞儿实在是太多了,连外国妞儿也随处可见,她们中的一些就是喜欢大麻。就算在雷斯,我也见过一些小甜妞儿,她们都是绝色美人啊。说到小甜妞儿,我上星期六在复活节大街球场看比赛,米基·维尔表现很亮眼啊。当时大家都问你去哪儿了。我告诉你,伊吉•帕普和博格斯乐队(The Pogues,爱尔兰知名乐队)快来开演唱会了。你应该努力振作,把日子过好。你总不能一辈子躲在这间黑房子里吧。”
对于这家伙的狗屁论调,我真是一点兴趣也没有。
“我真的需要再打一针,西蒙,只要一针我就舒服了,就是美沙酮也行……”
“如果你是个好孩子,你就会有机会喝几杯兑了水的鞑靼特纯啤酒的。你妈说,要是你表现好,礼拜五就会带你去码头工人俱乐部。”
当这个自大的家伙离开之后,我却开始想念他了。他几乎要把我弄疯了,这种感觉,就像回到了往日。但我也知道,世事多变。我们都发生了一些事,比如吸毒。不管我是和毒品一起生活还是死亡,抑或能够成功戒毒,我明白,往日的时光是不可能再回来了。我必须立刻离开雷斯,离开苏格兰。永远离开,绝不只是在伦敦待六个月而已了。我已经看到了雷斯这地方的狭隘和丑陋,我再也无法怀着以前的心情看待自己的故乡了。
过了些天,我的疼痛稍微减轻了点儿。我甚至能自己做饭了。每个人都觉得自己的妈妈是全世界最善于烹调的女人,我过去也这么认为,不过自己住了一段时间之后,我才明白,我妈的烹饪技术纯属狗屎。于是,我开始给自己弄吃的。我爸嘲笑我的菜是“给兔子吃的”,因为太素了,但我认为他其实很喜欢我做的辣椒、咖喱饭和炖菜。我妈固然对于我占据了厨房——她的地盘——很不满,并吵着要吃肉,但我觉得她还是挺欣赏我的厨艺的。
然而后来,我的痛苦发生了变化,变成了一种恐怖、绝望、漆黑一片的忧郁症。直到这时,我才知道什么叫做彻底绝望,有时候,还伴随着一种强烈的焦虑感。这让我失去了活力,每天只能坐在椅子上,看着自己讨厌得要命的电视节目。虽然看不下去,但我却隐隐觉得,如果关掉电视,会有更恐怖的事情发生。我一直坐着,憋着尿,却不敢去上厕所,因为我害怕楼梯间里会藏着什么东西。对于这种感受,变态男曾经警告过我,我以前也亲身经历过。但无论是事先的告诫还是过往的经历,都没法让我鼓足勇气,渡过难关。醉酒之后的感觉和这种感觉相比,简直就像一曲田园牧歌,一场无痕春梦。
我的心都碎了,欧欧——咔嚓一声,调台了。谢谢上帝发明了遥控器,只要你按一下,就会进人另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现在,电视上有个女的正拿着一个用坏了的运动器材,要求退换,而男的则说,因为严重缺乏高效的输入输出方法、这个问题会影响到利润评估,就一个地区来说,就功能和效率而言,广大纳税人毕竟是掏钱付账的人。
“喝点咖啡么,马克?”我妈问我。
我没有回答。“好,谢谢您”或“不用了,谢谢您”我也没说,要或者不要我也不知道。还是让我妈决定我是不是需要喝咖啡吧。我决定把决定权交给她好了。学会移交权力,才能让自己获得权力。
“我给安琪拉的小女儿买了件漂亮的小衣服。”我妈说着,向我展示了那件据说是漂亮的衣服。她似乎根本不知道我认不认识安琪拉,而对于到底是哪位小朋友将要得到漂亮的小衣服,我也全无概念。我只好颔首微笑。这些年来,我妈和我的生活已经完全分道扬镳了,我们之间也有交汇点,它们虽然看起来很强烈,但实际上却是模糊的。我会说:我从席克的朋友——一个我忘了名字的暴牙——那儿买到了上好的海洛因。这就是事实:我妈给我不认识的人买衣服,而我则从她不认识的人那儿买海洛因。
我爸开始留小胡子。再配上他那剪短了的头发,看起来真像个激进的男同性恋,一个模仿主流时尚的克隆人。简直就是弗雷迪•马库里(Freddie Mercury),皇后乐队的主唱,同性恋者)的复制品。他对于同性恋文化一无所知,而我向他解释了一番,他又表现得很轻蔑。
不过第二天,小胡子还是不见了。我爸现在是“懒得”留它了。克莱尔•葛洛根(Claire Grogan,英国著名女歌手)正在收音机里唱着《别对我说到爱》,我妈则在厨房煮豆角汤。我的脑袋里成天都在响着“快乐分裂”(Joy Division,英国乐队,属于”后朋克”风格)的《她失去了控制》这首歌。不知为什么,这乐队的主唱伊安·科蒂斯和麦迪——这两人的形象总在我的脑袋里纠缠。而他们之间只有一个共通之处:活腻歪了。
这就是今天发生的值得一提的事情。
到了周末,我的情况还不算坏。西蒙给我带了点儿大麻来,但那些东西是标准的爱下堡货色,绝对的狗屎。我把它做成了大麻蛋糕,药劲才大了点。下午,我甚至得一个人在房间里,享受了一次迷幻之旅。但我仍然不想出门,尤其不想和我爸妈一起到码头工人俱乐部去。可后来,看在二老需要放松的份儿上,我还是决定跟他们去了。每逢周六晚上,我爸妈都会到那个俱乐部去买醉,很少错过。
我半梦半醒地在街上踯躅而行。我爸的眼睛一直盯着我,生怕我突然逃跑。我在步行街看见了马利,聊了几句,我爸却突然插了进来,喝斥我赶紧走,并狠瞪了马利一眼,那神情就好像要打断他的腿。可怜的马利,其实他是个连毒品都不碰的人。我们在路上也碰到了洛伊德·贝提。几年前,在这家伙被发现和自己的妹妹乱伦之前,他还是我的好哥们儿。而现在,他只能羞怯地对我点点头了。
到了酒吧,每个人都给了我爸我妈热情洋溢的微笑,但对我笑得却有点僵硬。我能察觉,有些家伙正在交头接耳,但当我们找了张桌子坐下之后,这些家伙立刻就安静了。我爸拍拍我的背,对我眨眨眼,我妈则给了我一个温柔得让人心痛、纵容得让人窒息的笑容。毫无疑问,他们这两个老家伙不算坏。说真的,我也真他妈的太爱这俩老家伙了。
我想,我变成今天这副德行,他们一定颇多感慨。他们一定为我感到羞耻。可不管怎么说,我还在这儿,在这个世界上呢,可怜的莱斯莉却永远也看不到小唐恩长大成人了。莱斯莉和变态男吹了,后来她住进了格拉斯哥的南部总医院,挂着维生仪器,吃着扑热息痛。当初在慕尔赫斯,她是想逃脱我们这个吸毒的圈子,才搬到了格拉斯哥,结果到了那儿以后,却又和斯科里尔、嘉伯一起搬到了波西尔。有些人就是永远无法逃脱混蛋的包围啊,对于莱斯莉来说,剖腹自杀恐怕是最好的解决之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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