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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曾经把那玩意当做一个机会,当做另一个可以注射的地方,但医院的那家伙说:别琢磨这个了,如果在那地方打针,你就完蛋了。不过代替疗法还不算太差,我白天鹅斯万的特点就是说干就干,我要戒毒,然后再开始贩毒,只不过那时候就不是为了自己吸了,纯粹是为了牟利。”他解开腰带,把那根难看的东西揣了回去。“看来你是真要和毒品说再见了,哥们儿。”我说。但那家伙却根本一个字也听不见。“不不不,我的目标是狠赚一票,然后到泰国去爽歪歪。”
他虽然少了一条腿,可到泰国去找乐子的想法却还未打消啊。
“告诉你。”他说,“我可不要等到了泰国,才搞好马子。因为减量疗法,我的狗屎性欲已经回来了。那天有个护士来给我换衣服的时候,我居然兴奋起来。那护士是个老娘们儿,不过我的宝贝东西还是翘起了脑袋。”
“等你出院以后再搞吧。”我鼓励他说。
“扯淡。谁会和一个独腿的家伙搞呢?我要想搞就必须得付钱啦。白天鹅斯万竟然落到如此地步。不过说来,还是给那些妞儿钱比较好,应该把搞与被搞的关系也建立在做生意的原则之上啊。”他说得酸溜溜的,“你还在和凯莉搞吗?”
“没有,她回去了。”我不喜欢他问话的方式,也不喜欢自己回答的方式。
“爱丽森那个妞儿前几天来看过我。”他说着,透露出了自己不高兴的原因。爱丽森和凯莉是最好的朋友。
“是吗?”
“她来把我当做畸形看。”他指指绑着绷带的残腿。
“别这么说,强尼,爱丽森不会有那种态度的。”
他再次笑了,拿出一罐无糖可乐,拉开罐子喝了一口:“那儿还有你的一罐。”他指指厨房请我喝。我点点头,拒绝了。
“是啊,她是好些天以前来看我的。我想,得有好几个礼拜了吧。我说:小妞儿,帮我吹吹箫怎么样,看在旧日情谊的面子上。我是说,她至少可以帮我——‘师太’——白天鹅斯万——做这点儿事儿吧,毕竟我过去很照顾她的。可是这个冷酷的婊子居然不同意。”他摇着头,面带厌恶地说,“我跟这婊子从来没有过一腿,你知道么?从来没搞过。就算她以前吸毒的时候我也没搞过。她曾经想用跟我做爱来换毒品,可我都未曾趁人之危啊。”
“对对。”我只得承认。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我和爱丽森之间总是有一种沉默的对抗性,互相看不顺眼。我也不知道这是因为什么。但不管怎么着,听到爱丽森的坏话,我总是容易相信。
“白天鹅斯万从来不会趁人之危的。”他笑道。
“是啊。”我说,却根本没有被说服。
“太对了,我不会干出那种事的。”他尖着嗓子强调道,“我没有,对不对?只有吃过布丁的人才知道布丁的滋味。”
“是啊,你没干,不过那只是因为你正在睾丸上注射毒品呢。”
“不不不,”他用可乐罐敲着胸膛说,“白天鵝斯万从不陷害朋友,这是我的原则。我不会为了海洛因而陷害朋友,更不会损人不利己。永远不要在这方面怀疑白天鹅斯万,瑞顿。我也从来不在睾丸上注射。如果我想搞她,早就搞了。就算我在睾丸上注射,我还可以给她拉拉皮条嘛。其实她是块很容易上手的肥肉,我可以让这婊子穿着超短裙不穿内裤,然后一鼓作气把她搞到复活节路去。只要给她一点毒品,让她闭嘴,就可以在啤酒屋后面的地板搞她。也许那时候,后面还会有一串人排着长队等着一起搞呢,这样我白天鹅斯万就可以每个人收费五英镑了,利润实在可观啊。而在下一个周末,我就要把她带到泰迪球场,让那些染病的哈茨队球迷也来搞一搞。”
不可思议的是,强尼到现在还是HIV阴性。即使在以前,他去过的共同注射的吸毒聚会比任何人都多。他有个奇怪的理论,那就是只有哈茨队球迷才会染上艾滋病,而希伯队球迷则百毒不侵。“我已经有了个计划,等我过几个星期退休了,立刻就去泰国,让那些东方小妞儿坐在我的腿上。我以前从来不搞女人,那是因为我不和熟人搞。”
“要做一个有原则的男人,真是一件难事儿啊!”我笑道。我想要离开了。我已经忍受不了强尼的东方性幻想啦。
“太他妈对啦。我的问题是,总会忘记人有多坏。做毒品这行,一条颠扑不破的法则就是永远不能有同情心。但现在,我白天鹅斯万却变成了一个软心肠的二逼,也开始讲交情了。而那个自私的小婊子是怎么回报我的?我只是叫她给我来一次小小的吹箫而已,就算扶伤助残也应该帮我一把的,知道不?后来我就给她衣服,给她化妆品,她总算是勉强答应了,但到了那时候,刚看到我的那玩意儿正在流脓,她就不干了。我说,别担心,口水就是天然的消毒剂啊。”
“是啊,口水能消毒,大家都这么说。”我承认道。我真是受不了了。
“是啊,我还要告诉你一点别的事儿,我们在1977年的时候,曾经有一个非常好的想法,就是用口水把整个世界都淹没。”
“很遗憾,我们现在都干枯啦。”我说着,站起来准备走。
“是啊,太对了。”强尼•斯万的声音小了下去。是我离开的时候了。
西格兰顿的冬天
汤米看起来还不错。真可怕。他就要死了啊——最早几个星期以后,最晚十五年以后,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他这个人了。我的情况也有可能和他一样,只不过,现在我们知道有病的是汤米。
“你好啊,汤米。”我说。他看起来是那么好。
“很好。”他说。汤米坐在一张破圈椅上,空气中弥漫着酒味,房间里的垃圾一定很久没人清理了。
“感觉如何?”
“还不错。”
“想说说这事儿吗?”我不得不先问问他。
“真是不想说了。”他这么答道,但看起来却很想说。
我笨手笨脚地坐在一张同样的椅子上。这椅子很硬,弹簧都绷出来了。多年以前,这椅子还属于某个阔佬,但现在却到了穷人家里,一用几十年。现在,它正陪伴着汤米。
这是我才看出来,汤米的气色并不是那么好。他身上似乎丢失了某一部分东西,这使他看起来像个未完成的拼图板。我的感觉远比震惊和沮丧要多:有点像汤米已经死了,而我正在哀悼他。现在我意识到,死亡其实是一个过程,而非一个结果。人们总是一点一点渐渐死去。他们在家里或者医院之类的地方慢慢腐烂。
汤米无法离开西格兰顿。他和他妈闹翻了。这是一间“静脉曲张”公寓,之所以被这么叫,是因为所有墙上的腻子都裂了。汤米从住房委员会的热线那儿得到了这间房子,有五千人在排队,但就是没人想要这一套。这里就是一个监狱。不过这也真不能算是房屋委员会的错,政府把好房子卖掉,留下这种垃圾房子给汤米这种人住。这就是完美的政治策略。对于政府来说,这片地方没什么选票,他们为什么要给这儿的人做事呢?而道德,就是另一件事情了。道德和政治无关,一切都以利益为重。
“在伦敦怎么样?”他问。
“还不坏,汤米。其实和在这边一样,知道么。”
“是啊。”他讽刺地说。
“瘟疫”的字样被写在房子的板制门上,字迹很大,还是黑的。此外还有“艾滋病”和“瘾君子'那些有人生没人养的小崽子会骚扰任何人。但还没有人当着汤米的面说什么,汤米是个好心肠的人,但他也相信“卑鄙”所谓的“棒球棒铁血法则”。他也有强硬的朋友,比如“卑鄙”,还有不那么强硬的朋友,比如我。尽管如此,汤米面对压力时,还是变得越来越脆弱。当他对朋友的需要增强时,朋友的数量却减少了。这是一个反比公式,也丧心病狂的公式。
“你去做检测了没有?”他说。
“是啊。”
“你没事儿?”
“是啊。”
汤米看着我,好像同时怀有愤怒和乞求两种情绪。
“你吸毒吸得比我多。你还和人共用针头。变态男的,基兹柏的,雷米的,屎霸的,白天鹅斯万的……我操,你还用过麦迪的。难道你没用过麦迪的针头吗?”
“我从来不共用针头,汤米。每个人都这么说,不过我是真不共用针头,我也不去吸毒聚会。”不管怎么样,我这么对他说。真是可笑,我都忘了基兹柏了,他已经在监狱里关了好几年。我一直想去看看他呢,可我也知道,自己绝不会下决心去的。
“狗屁!混蛋!你就是共用针头!”汤米身体前倾,开始哭泣。我记得自己曾经打算,如果汤米哭起来,我也跟着一起哭。但我现在感到的,却只有一股丑陋、让人窒息的愤怒。
“我从来不和人共用针头。”我摇头道。
他向后坐去,对自己笑了笑。他开始说起了过去的事,但眼睛没有看我,口气也不那么苦涩了。
“事情真是可笑,对吧?都是由于你和屎霸还有变态男、白天鹅斯万之类的家伙,我才染上海洛因的。过去我还和‘二等奖金’、弗兰克一起喝酒,笑话你们,说你们是世界上最差劲的家伙。后来我和丽兹掰了,记得吧?我就去找你,让你给我打一针。我当时想,管他妈的那么多呢,什么事情我都要试一试。但试过一次之后,我就戒不掉啦。”
我记得那件事。天啊,那只不过是几个月以前啊。有些可怜的家伙就是会对某种毒品先天性地容易上瘾,例如“二等奖金”对于酒精。而汤米却是为了报复而打了海洛因。没有人能真正控制自己的毒瘾,但我也知道有些混蛋——比如我自己——能够学会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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