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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他直翻白眼,可是他没看到,拿出手机径直递给了我。我拿过来掂量两下,说:“我们是论斤收的,我可以给你开高价,十块钱一斤。”
那人猛地夺过手机,小声嘀咕一句“毛病”,走了。
我冲他喊道:“我是收废铁的,你要有,还送这里来,价钱好商量。”
大头在隔我两三米远的地方站着,乐开了花,“牛皮!”他向我伸出大拇指。
“专心点!”我朝他甩甩手,然后背起手向拐角处走去。
刚拐过弯,迎面走来一个穿蓝色羽绒服的女孩。“不会是这个吧?”我呆住了,反应过来后的第一个念头是想叫大头快跑。
来不及了,女孩擦身而过,我转过身,跟在她身后,然后我就看到大头的笑容被速冻了,凝固在脸上。
我不忍心眼睁睁地看着大头掉进火炕,我只好闭上眼睛。我走得远远的,用悲悯的眼光看着他,他麻木地站在女孩身侧,脸上的表情已超越了“哀莫大于心死”的境界。
他们进了肯德基,在门口,大头回过头用乞怜的眼光在人群中搜索,我躲在一个角落里,空有悲天悯人之心,却爱莫能助。
大头拖着沉重的脚步回来了,这个打击对他而言,无疑是沉重而深远的。
从此,他很少上网,并且常常目光呆滞,逢人便说:“你说这照片和实际差距咋就那么大捏。”
二胡仔细研究了那张照片后告诉他:“美女不是为你准备的,你看那明显是一张艺术照,还用PhotoShop做过后期处理,主要是改动了一下脸型,还有对眼睛和嘴巴做过一些修饰。”
大头为这事足足郁闷了两天,后来,他想开了,说:“我老婆是个绝世大美女,我知道有天她会骑着喷火恐龙来找我,现在我只看到她的坐骑,却没见到它的主人。”
我对读书真的不感兴趣,包括看类似于Playboy的杂志也觉得烦,小贱说是看多了,有审美疲劳。
可是可可却跟我较上了劲,每天都揪着我的耳朵把我拉到图书馆。她认为我是属于可改造好的青年,在她的监督指导下,必然能大放光彩。然而我知道自己是一段彻头彻尾的朽木,能烧就不错了,放光彩的事还是由别人来做吧。
“一起考研吧!”她跟我说。我说我不行,她固执地对我说:“If you think you can, you can!”
她似乎铁定心要叫我和她一起考研,我拗不过她,只好尝试着用各种不同的方法来改变这种对我极其不利的状况。
我买了许多零食,和她一边吃一边聊天,她常常被我逗得乐不可支,我也在图书馆这个地方寻到了我的乐趣,但是有一天,她撅着小嘴委屈地说她又长胖了,还拉下了很多功课。接着换用很大的声音说:“你要再买零食再和我聊天,我就把你的嘴缝起来。”想想我嘴巴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我只好乖乖地闭嘴。
一招不行,再换一招。我买来一些电影期刊,给她绘声绘色的念那些新出影片的内容简介,偶尔她也会心动,于是我们手拉着手去看电影。但是在绝大部分时间里,她却不为所动,倒是把我那些杂志全搜罗了带回她们宿舍,几经周折后回到我手里,我发现杂志上那些漂亮的男女明星们都不见了,留下一个一个的大窟窿。这些全彩的杂志耗资巨大,为生计着想,我不得不停止这项计划。
我开始耍赖,千方百计地推掉晚自习,我宁愿呆在宿舍,也不愿去图书馆。但是这种情况没能持续几天,她打电话很严厉地责问我:“你这几天推三阻四的,是不是跟谁好上了?”我很快满头大汗地出现在她面前,以证明我的清白。可可手里旋着笔,得意地看着我说:“你费那么大劲骗我,干嘛又回来了?”
无奈之下,我重新回到图书馆,祭出最后的武器:磨洋工。我常常借故上厕所,一去就是半天,然后站在走廊的尽头,静静地发呆,有时候我也会想,如果小丽跟我在一个班,她不会这样逼我吧?每当这时,我就会告诫自己,做人要专一,不许再想。
那天,我依然站在走廊尽头,凝神看着窗外,有人拍拍我的肩,我回过头一看是猪爷,手上藏着一支点燃的烟,
“你怎么在这里?”他喷了个烟圈。
“陪老婆,你呢?”
“我也是。”猪爷苦着脸说,“咱们不愧为兄弟,连这个都一块了,你说天天陪着个女人,烦不烦?”
“我也是啊!”我眼睛一亮,“要不这样,你叫苏南也过图书馆来,那咱俩就可以在一块吹牛了。”
“这个好,明天我们就搬过来。”
第二天,他们就出现在图书馆,但是离我和可可较远。猪爷伸手向我打了个手势,我们俩相视笑着,心照不宣的样子。
我常常跑到猪爷那里去聊天,苏南并不介意我的到来,还会针对一些问题发表自己的见解。她的嘴巴很厉害,常常把我和猪爷弄得无话可说。
我问她:“为什么你老要猪爷陪着?”
苏南撇撇嘴:“我要不看着他,他一准儿到外面鬼混。”
猪爷难堪地笑笑,申辩道:“自从遇到你,我就改邪归正了。”
“哼!”苏南用鼻孔哼了一声。
猪爷赶紧补充:“应该是从上次以后。”
“活该!”我说,“你这是自找的,我就惨了,可可没事非要逼着我考研。”
“其实陈可可……”苏南欲言又止,想了想,说:“她好像对身边的人要求都比较高。”
“她是美女嘛!”我满不在乎地说。
苏南大概还想说什么,听我这么说,就闭嘴不言了。
可可对我常常往猪爷那边跑,起初并不在意,但是到后来,就不高兴了,“你是来读书的还是来聊天的?”她问。
“是你叫我来的,我怎么知道我来干嘛?”
“你不乐意陪我,是吧?”
“没有,我很喜欢陪着你,只是我不想考研。”
“好啊,你可以不来,我不勉强你。”
“我又没说我不来。”我低声说。
见我示弱,可可不再说话。
第二天我来到图书馆,却没看到猪爷和苏南,连续好几天依然如此,“他们为什么不来了?”我问可可。
“我跟苏南商量好了,不能让你和猪爷互相勾结。”
“你也太那个了吧?”我有些恼火。
“我怎么了?”
“其实都是你的主意吧?”
“是啊,那又怎么了?”可可直视着我。
“我喜欢你,没错!但是我不希望别人强迫我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
“我希望我的男朋友在各方面都是优秀的,而不是只是一个贫嘴的人。”可可缓慢但是很坚决地说。
“我做不到。”
可可看了我半天,突然从桌上拿起书包,我伸手去拉她,她甩开我的手,径直走了。
我冷静下来后,开始后悔,她也是为我好,我为什么要惹她生气?但是要向她认错,我却犹豫了,因为我感觉自己没错。
要可可向我低头,似乎不大可能。我苦恼地问猪爷该怎么办,猪爷说:“如果你爱她,就跟她道歉,否则就分手,恋爱中的两个人总有一方要让步。”
正当我琢磨着如何向可可道歉时,上天赐给我一次绝佳的机会——为期两周的电子线路课程设计,我和可可一组。
课程设计的内容是做一个无线电对讲机,对这个课题我比较感兴致。我们曾经在宿舍的卧谈会上,详细地讨论过利用无线电技术来对女生宿舍进行窃听的可能性,甚至还拟定了一个初步的实施方案,但最终却因为技术储备不足而不了了之。
可可对和我分在一组,似乎不大情愿,但也没有公开表示反对,不过除了必要的话,她绝不和我多说一句。
道歉这种事很难开口,我只好用行动来感化她。我厚着脸皮端起她放在桌上的杯子,一口气把里面的水喝了大半,她狠狠地瞪了我几眼,抢过杯子,抱在怀里,说:“讨厌!”
从她的眼神中我受到了鼓励,每次她刚加满水,我就把它喝去大半,这样做的结果是她并没有和我和好,而是我上厕所的次数急剧增长。
我也会借机拉拉她的手,摸摸她的头发,她常常怒目而视,却不吱声,我胆子愈发大了,用一根手指挑起她的下巴,轻佻地说:“你真漂亮。”我的行为引起了实验室里那位颇负正义感的老师的不满:“同学,人家女同学不理你,你就不要拉拉扯扯的。”于是在全班的哄笑声中,我不得不结束这种行为。
在我的不懈努力下,我们的关系在一点点的解冻。一期的实验结果出来了,我正趴在桌上写实验报告,可可悄无声息地站在我身后,半晌,突然愤怒地说:“你怎么抄袭我的?”
“没有啊?”我回头茫然地看着她。
“没有?为什么我的是余弦波,你的也是余弦波,我的峰值是2.34伏,你的也是2.34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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